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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怆牵着许悠悠的手，慢慢走在摊位间。许悠悠停下来问虾的价格，摊主是个黝黑的中年渔民，笑着说：“悠悠啊，今天这虾新鲜得很，刚从海里捞上来的，给你算便宜点！”显然是熟客了——许悠悠每次来都很实在，从不挑三拣四，时间久了，摊主们都认识这个说话温和、眉眼干净的小伙子。

    “谢谢王叔。”许悠悠弯腰挑了些个头均匀的虾，指尖碰着冰凉的海水，顾怆立刻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，等他挑好，主动接过摊主递来的袋子，“我来拎，沉。”许悠悠没推辞，只是顺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。

    两人又买了青菜、面粉和海苔，还顺带买了块许悠悠爱吃的桂花糕。走出菜市场时，阳光已经西斜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交叠着落在青石板路上，一路伴着海风的咸香往回走。

    回到小食铺，顾怆把菜放进厨房，许悠悠则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，慢慢吃着桂花糕。顾怆收拾完，走过去坐在他旁边，看着他小口咬着糕点，嘴角沾了点糕粉，伸手轻轻擦掉：“慢点吃，没人跟你抢。”许悠悠眨了眨眼，把手里剩下的小半块递到他嘴边：“你也吃，挺甜的。”顾怆张口咬下，甜味在舌尖散开，混着桂花的香气，比以前吃过的任何糕点都好吃。

    傍晚没再开门，许悠悠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，顾怆凑在旁边打下手，这次学乖了，只敢帮着摘菜、洗菜，不敢再碰刀具。许悠悠做白灼虾很熟练，水烧开后放进虾，加几片姜和料酒，等虾身变红就捞出来，摆盘后淋上一点生抽和香油，简单却鲜美。顾怆看着他忙碌的身影，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——没有加班到深夜的疲惫，没有永远改不完的方案，只有身边的人，和一屋的烟火气。

    晚饭吃得很安静，两人偶尔说几句话，大多是关于明天小食铺的食材，或是巷子里发生的小事。顾怆不停给许悠悠夹虾，许悠悠碗里的虾堆得像小山，却也不恼，慢慢吃着，偶尔也给顾怆夹一筷子青菜。

    收拾完碗筷，天已经完全黑了。舟山的夜晚很安静，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，偶尔有几声渔船归港的汽笛声。两人换了件稍厚的外套，并肩往海边走去。

    从住处到海边不算远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。沿着青石板路一直走，穿过几条安静的小巷，就能看到一片不大的沙滩。此时沙滩上没什么人，只有几对情侣依偎着看海，远处的灯塔闪着微弱的光，映在海面上，波光粼粼。

    两人脱了鞋子，踩着微凉的细沙慢慢往前走。海浪一层层涌上来，漫过脚踝，带着海水的咸凉。顾怆走在靠海的一侧，时不时扶许悠悠一下，怕他被海浪冲得站不稳。许悠悠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微微晃动，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。

    顾怆看着他的侧脸，又看了看远处的灯塔和漫天繁星，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——他想和眼前这个人过一辈子，想每天早上和他一起磨豆浆、煎葱油饼，想每天晚上和他一起在海边散步，想把所有的安稳和幸福都给他。

    他停下脚步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，那是他来舟山之前就准备好的，一直藏在行李箱的最底层，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。许悠悠见他停下，疑惑地回头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顾怆深吸一口气，突然单膝跪了下来。许悠悠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地想扶他：“你干嘛？快起来，沙子凉。”

    顾怆却没动，打开丝绒盒子，里面的钻戒在月光下闪着温柔的光——不是很大的克拉数，却是他买了很久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出去的，他觉得这样刚好，就像他们的日子，平淡却珍贵。“仔仔，”他的声音有些紧张，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却异常坚定，“嫁给我好不好？我知道现在我还在很笨，经常给你添麻烦，可我会好好努力，把小食铺做得越来越好，我会每天陪你磨豆浆、去菜市场，会陪你看每一场日出日落，我会给你幸福的。”

    许悠悠看着他，眼底先是震惊，随即慢慢染上笑意，那笑意不是敷衍的客套，而是带着温柔的了然。他没有立刻伸手去接戒指，只是蹲下身，和顾怆平视，指尖轻轻拂过他有些泛红的脸颊：“顾怆，我不是不愿意。”

    顾怆的心猛地一沉，却听见他继续说：“只是我想等一个有意义的时间，在送给我也不迟”

    顾怆愣了愣，随即恍然大悟。他刚才太急了，只想着把自己的心意交出去，却没考虑到许悠悠想要的安稳。他笑了笑，把戒指放回盒子里，站起身，伸手轻轻揽住许悠悠的腰，低头吻上他的唇。这个吻很轻，带着海水的咸香和桂花糕的甜，温柔得像海边的月光。

    “是我太急了。”顾怆松开他，额头抵着他的额头，声音里满是愧疚和温柔，“我听你的，我们慢慢等，等那个最有意义的时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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